涨学费，得先分结构——中国经济乱象每周点评（之16）

涨学费，得先分结构

中国经济乱象每周点评（之16）

綦彦臣

看来发在《民主论坛》上的《中国经济乱象每周点评》系列，影响已
经不小。有些朋友出于“安全”因素，建议我把如此好的短文“卖给
国内报纸”。我只能报以淡然一笑，我相信不管多么先锋的国内报刊
（即便它是纯经济的），还没人敢刊登我的“经济言论”。因为揭示
中国经济真相的东西，往往比激愤的政治言论更能惹恼政府。

没有一个报纸（杂志）会为我这样的纯民间经济学家来提供说话的机
会。

我不责怪他们，因为经济学的第一定理就是“人是理性的”。转到更
好理解的方面来说，那就是“成本就是选择”。国内报刊选择了拒绝
经济真相（分析），和我坚决不买基金与股票一样，每个个体都有
“拒绝的自由”。当然，我不买基金与股票的主要原因是信仰问题，
其次才是每月下来根本没有剩余即所谓闲钱。在信仰层面上，我坚信
上帝在给我智慧的同时，也会给我健康，否则我存在的意义实在不大
了。

为什么上帝要让一个体制内看起来不入流，而体制外已经认为是“很
一流”的经济学家存在？我相信上帝自有他的安排。但是呢，我不会
把我信仰强加给不同信仰的人，我称此现象为“第二种受难”。在
“第二种受难”的学者理性之下，我就要以坚守真相的方式来向在座
的佛教徒、无神论者们回答问题。这是1月28日晚上，北京公主坟地
铁站旁边的新兴宾馆餐厅里的一幕。趁帮一批人下岗维权（递资料、
见记者）的空当，我把几位帮我策划历史书目出版的年轻人请来宴
叙。

其中一位深知我与茅于轼老先生交情深厚，要我发表一番对茅老“学
费上涨论”的看法。

坦率地说，对茅老的涨价观点，我赞成前者──涨学费；反对后者
──他同时说了涨电费。并且，最主要的是涨学费要有结构性，茅老
所指“穷孩子的比例只占10%到20%”的说法尚不足凭。

首先，要分清哪类（学校或专业）学费该涨。

我认为，该涨的是“奢侈品专业”，比方哲学、文学、历史、法学等
专业则要大涨，一个学生收上每年十万的学费不为贵。

那么，经济学、贸易等热门类的呢，也要上涨，因为这类专业的预期
收入较好。

其次，技工类专业（学校）应该零收费，不管是官办还是民办，也不
管就业预期好坏。

中国缺乏技工教育，一提科技（教）兴国就与导弹、核物理挂钩，却
不关心机修工与面包师是否满足社会之用。于是，在技巧奥运（或曰
技工奥运）上，中国没能派出一位选手。

如此对比，现在大吹的“2008奥运”实在是一个太具政治化的炒作。
虽然我一直理性地盼望中国政治由奥运而变暖，但是技工荒已经粉碎
了恢复高考以来的教育政策。

再有，削减大学数量与划分官民领域，比学费多少更重要。

中国最大的假货市场就是大学，仅就河北来看，什么河北大学、河北
财院、河北经济学院等等，生产的“产品”其次品率高达90%以上。
削去这类的大学，即对社会有益，也对学生家庭有益。

至于官民划分，那就是官家只办学理类与高科技的，并且提高收费，
把其中的50%以上收费转给私家的。私家的办什么呢，办技工。办好
了，大企业会给资助。

对于民办人文类大学，该取消的取消，该转官办的转官办。

以上三策有一个隐含的问题，即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变成了哲学家、科
学家（因为他们交得起高昂的学费），而没钱人的孩子就不能不“干
技术苦力”了。其实，这是观念问题。20年后，中国民主化，没人能
拦住一个高级技工与一个法学家的竞选对阵，哪怕他们只为竞选一个
社区的职务。同样，技工并非没有选择的自由，有了钱，不仅儿子可
去当哲学家，而且本人也可业余研究历史吗！

中国人的思维不经济又善于狂骂，许多民粹性的口号，正然是不平等
的根源。比如说，一个三流的地方大学非把一个穷人的孩子培养成不
伦不类的教授，结果这个教授除了维持小家庭外，连年迈的农村父母
的小额开支都管不了，这叫公平吗！

穷人，穷人出身的孩子，往往理性差一些。这样的说法也许不好接
受，但事实上，正是穷人盲从富人“一夜暴富”的神话，才导致了自
己更加窘迫的处境。

穷人赌股，已成了中国这张“黄色脸”上巨大“黑斑”。这“黑斑”
并不意味着长寿；实际上是一种可怕病变的前兆。

回到针对茅老“涨电费”的话题上，我是坚决不同意的。因为中国电
力行业作为垄断型国企，其成本中的很大的一块是高额工资（含福利
的工资总额）造成的。如果电力行业的实际工资水平下降30%，根本
就不会出现电价问题。

电企腐败也即国企腐败，已经成为比政府腐败更严重的问题。据中国
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的王小鲁先生研究：

　　“2005年电信、金融、水电气供应、石油、烟草、电力等行业共
　　有职工833万人，不到全国职工总数的8%，但他们的收入却相当
　　于全国职工工资总额的55%。”

2007年了，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根本好转，尽管不少媒体在做题材，做
垄断性行业工资下降的题材。说说而已！实际上谁也没指望在中国民
主化前能够解决次问题。

在不解决垄断性国企特别是电力行业畸高工资的前提下，以煤耗成本
为由涨电价，那才叫“吃人不吐骨头”。

吃什么样人？吃穷人呗！吃低收入者呗！

（2008年1月31日）